就是這樣的發現,讓徐悲鴻一改常態。
他覺得:這個孩子是可造之材。
所以也決定:把自己的繪畫技巧教給他,正如小時候的父親教自己畫畫一樣。
態度的轉變,也讓這段不受待見的婚姻,有了緩和的假象。
他給孩子“劫生”改名為“吉生”,以圖“吉”的喜氣沖掉“劫”的晦氣。
而徐悲鴻自己也在繪畫上取得不錯的成績,他不僅結識了許多貴人,甚至還在他們的幫助下赴日本研究畫作。
可這場遲到的彌補,終究無法改變命定的劫數。
無辜的孩子,在七歲那年,因感染天花不幸去世。
孩子的悲劇結局,也讓人感嘆:當年徐悲鴻親自贈予孩子的“劫”,終究是無法躲過的。
孩子的去世,也帶走了原配的所有留念。
在這段絕望的包辦婚姻中,她本就活得壓抑而謹慎;如今孩子遭難,自己也沒了任何牽掛,終于可以解脫了。
所以,孩子病逝沒有多久,素來沉默的原配,也離開了人世。
應劫而生,應劫而落。
在這場包辦婚姻中,徐悲鴻以最冷酷的方式,給予無辜孩子和妻子,一場無法逃離的劫數;這不是他有意造成的,卻是他親手造成的!
劫生之名,字字應驗。
縱觀徐悲鴻以后的人生,似乎也是一場場的情劫。
他生來不肯信命和認命,便以改名的方式,企圖掌控自己的人生。
在他人生其他幾段情緣中,這樣的做法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。
和蔣棠珍私定終身后,他為她改名“蔣碧薇”,并親自雕刻成兩枚水晶戒指,一枚“碧薇”、一枚“悲鴻”,日日戴在手上。
蔣碧薇與徐悲鴻
移情別戀自己18歲的學生孫韻君時,他又為對方改名“孫多慈”,刻了一枚 “大慈大悲”的篆印,以及一對有“慈”“悲”字樣的紅豆黃金戒指,以示專情。
可以出軌為代價的愛情,哪有長久可言?
為了孫多慈,他兩次登報離婚,全然不顧妻子蔣碧薇數十年的陪伴和付出;但恰是這份絕情,讓孫多慈也選擇了遠離。
直到40歲那年,徐悲鴻遇到第三任妻子。
在這場相伴白頭的婚姻中,他再次為她改名“廖靜文”;用這種最為濫情的儀式感,來重新定義自己和妻子的人生。
廖靜文
可說來說去,名字所代表的命數,無非是個人的選擇罷了。
徐悲鴻的一生,擁有太多讓人感嘆的感情。
困在包辦婚姻的他,本可以用釋然和包容的心態,營造一個溫馨浪漫的家,可他沒有;包辦婚姻是他的心結,是他內心的恥辱,這份怨懟和恨意,讓他遠離善良的妻子,也遠離無辜的孩子。
如果徐悲鴻當年能夠多陪伴自己的妻子,那個生來被他厭惡的孩子,是否也會因為得到精心的照顧,逃脫病魔的毒手呢!
同樣的,他與蔣碧薇的感情,始于義無反顧的私奔;可苦盡甘來后,徐悲鴻卻以出軌學生的方式,給予了蔣碧薇致命的傷害;后來的孫多慈也好,廖靜文也好,雖然是他熱烈情感的寄托,可這樣的愛情,終究是讓人唏噓的。
他這一生,看似為自由義無反顧,卻傷了太多人,欠了太多情…
漫長時光里,他不斷畫畫、賣畫,以自我損耗的方式,賺取高昂的賠償費,來彌補對前妻蔣碧薇的傷害;可他欠原配的情又如何彌補,他欠廖靜文的情,又該如何彌補呢?
兜兜轉轉,終究是欠下了太多;
數來數去,似乎怎麼還、也還不清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