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。
魯迅所處的時代和婚姻是黑暗的,但他卻于執著地對光明進行著無盡的尋找,所以他極盡想要逃離讓他的黑暗更加沉重的朱安。
魯迅與許廣平
雖說魯迅即便朱安生病,也不愿對其有任何溫存的話語,只是冰冷地告訴她無事,并與她保持距離。
但朱安對魯迅的照顧卻是無微不至。
她憑借著觀察魯迅飯菜的剩余來推測他的喜好。
魯迅病時,食不下咽,朱安因著魯迅隨口的一句,想吃稻香村的糕點,便不顧自己裹足的小腳,連夜跑了四十里路,為她深深愛著的大先生買來糕點。
據俞芳回憶:“大師母每次燒粥前,先把米弄碎,燒成容易消化的粥糊,并托大姐到稻香村等有名的食品商店去買糟雞、熟火腿、肉松等大先生平時喜歡吃的菜,給大先生下粥,使之開胃。”
回看朱安自己,半個小米面窩窩頭、一碗白菜湯,尖辣椒和腌白菜,再配上她的霉豆腐,這便是她的晚餐。那盞昏黃的燈,將她的飯菜照得更加清晰。
這不禁讓人想起《女論語》中那些訓誡女子的話:“將夫比天,其義匪輕”、“粗線細葛,熨貼縫紉”、“家常茶飯,供待殷勤”、“同甘同苦,同富同貧。
死同葬穴,生共衣衾”......
一生獨守空房的朱安
朱安將前面那些做得淋漓盡致。然而,最后那句話,卻是朱安致死都未實現的奢求。
她死前懇求:我想和先生合葬。但,未果。
朱安與魯迅的婚姻,只限于日常的交流。魯迅甚至為了不和她交流,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:
把一只柳條箱的底和蓋放在兩處,箱底放在自己的床下,里面放著換下來的要洗滌的衣褲;箱蓋放在朱安的屋門右手邊,蓋子翻過來,口朝上,里面放著他替換的干凈衣褲……這樣,他們二人連說話也省了。
有人這樣形容他們二人的婚姻常態:他們兩個單獨相處時,整個屋子里既無語言的震蕩,也無情感的流淌,空氣是冰冷而凝固的......
他們二人的靈魂,一新一舊,皆是隔閡,無法融合,亦無法結為一體。身體亦然。
朱安照片
據書中記載,魯迅即使在嚴寒的冬天,也不穿棉褲,只穿單褲,是抑制性欲的意思。便有很多人猜測他們夫妻二人并無夫妻之實。
書中還有過記載:魯迅曾對荊有麟說:“Wife,多年中,也僅僅一兩次。”這里的wife,顯然是有特定的含義,指的是性生活,而不僅僅是妻子的意思。
這也是一部分人的推斷。但對此推斷,也不乏其道理所在。
婚后的魯迅,匆匆搬到另外的房間,與妻子形同陌路,這極大地說明他對于無愛婚姻的抗拒。
而“印花上的靛青染青了他的臉”,似乎更像是他發現和朱安靈魂上的差異,肉體上更是難近一步,以及心靈上的抗拒,潸然淚下所致。